![]()
|
偏見是一種令人吃驚的現象。固守偏見之人常常生活得很舒服,因為他們不會費神去理解任何事。但是當我們遇到試圖把偏見傳遞給我們的人,而我們又不贊同他時,事情可能會變得很無望。人們很難駁倒一種強迫觀念。這種心理僵化不可避免地引發了我們的好奇心。這些不可動搖的信念——融合了想象與現實的碎片——是怎樣產生的呢?
▌ 偏見讓我們有安全感
說到偏見,*重要的一點是人們不能平和地持有它們。它們總是和情緒情感攪在一起,并且是非常激烈的情緒情感。
比如,我們認識某人,但不太熟。接著我們看重的人說了一些貶損他的話,于是我們也開始相信那個人是自私的、虛榮的、不誠實的,總之他身上有這樣或那樣的毛病。雖然我們并不了解他,但我們新近產生的偏見還是很有說服力。
再比如,在一次展覽會上,我們看到了一些畫。它們屬于一種新的畫風,我們并不熟悉。于是,我們很快做出決定,它們出自拙劣畫家之手。
同樣,我們也會把不熟悉其調式的音樂描述為“刺耳的”。
因此,我們內心中總是準備好去發動突然襲擊,去譴責(同樣可能會去理想化),同時確保我們自己受到普遍共識的保護。感到比這種可憐的競爭者、這類笨人高出一等(或者在追隨者中顯現出自己的杰出人格)十分令人滿意。
▌ 我們以為自己是客觀的
偏見所提供的經歷的特點很難描述,然而我們都很了解它。如偏見所呈現的那樣來體驗現實顯然符合內心的迫切需要。我們毫不懷疑,我們被卷入了印象創造中。我們以為自己是完全客觀的,但是我們的批判能力已經屈服于危險但又具有說服力的假象。這種假象是偏見的產物。我們不再小心謹慎,我們不再不輕信,我們已被哄入夢鄉,好像被麻醉了一樣。許多偏見都會陪伴我們一生,我們不能超脫它們,更不用說去更正它們了。
戈登·奧爾波特非常精確地闡述道:
“如果暴露在新認識前的預先判斷不可逆,這些預先判斷就會變成偏見。”
▌ 偏見,從娃娃抓起
偏見能防御不為人喜的見解。從某種程度上說,我們都會屈服于其誘惑力。有趣的問題是,它們是怎樣產生的。
于是,下一步就是試著理解偏見是怎樣形成的。
對于涉及的社會因素,我們只會提到一點:人類剝削主要通過偏見這種方法實現。
它發端于兒童教育這種社會不平等的典型情況。通過教育,以各種方式互相聯系的特定偏見被傳輸,年輕人被塑造成了其社會角色需要的模式。
采納這些偏見是年輕人適應社會中的重要一步,與此同時,現有的規則體系也得到了鞏固。
“剝削”——這一詞經過精挑細選,用來描述發生的事——意指強者在弱者身上行使權力,而弱者不能質疑強者的統治權力。
“猶太人低人一等”等觀點,必須像直接從個人經驗中得到的知識那樣運作。這就是偏見讓世界看起來的樣子。否則,它就是難以想象的。
▌ 你有偏見,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偏見減弱或威脅著我們的批判性智力。在接受和采納偏見所決定的態度時,我們內心建立了一種僵化的系統——一般來說,我們根本意識不到這一點。
在這種聯系中,我們很少去思考小而私人的偏見,雖然它們很容易演變為妄想。相反,我們會去想那些典型的社會偏見和群體偏見,因為它們可以決定我們的性格方面,有時候是重要的性格方面。
我們屈服于一種障礙,思想被麻痹。我們不能客觀地思考和評估那些復雜的現實,因為它們已經被偏見所占據。相反,那一部分世界為我們贏得了深信不疑的特性。我們從不去質疑顯而易見的事。懷疑甚至不會進入我們的大腦。
▌ 我們不敢消除自己的偏見
就個體生活其中的社會權威結構以及就個體的心理權威結構而言,問題可能在于它們會形成一個開放系統還是一個封閉系統。盛行于外部世界的權力關系是什么?個體能夠在多大程度上通過自身的努力找到其在社會中的位置,或者這個位置在多大程度上取決于代表著偏見系統的地位、等級或種姓規則?唯一可以捍衛持久地位體系的辦法就是主張它們所授予的特權是上帝喜聞樂見的,或者指出所有“正派人士”都是這樣行事。
確實,這種觀點的邏輯性欠佳,但是我們可以說它被賦予了形而上學意義上的高貴性。從內在精神性上說,事情并沒有區別。這里的問題是:
我們從多大程度上陷入了現成反應的“封閉”系統中,確定了錯誤的認知?這也許就是偏見的定義。
認知錯誤不能得到糾正,因為內化的群體“恐懼”(我們每個人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這樣思考)消除了自我的批判能力。但是如果我們的自我失去了所有建設性反抗,失去了它在面對客體時獨立思考的能力,它就會被奴役,成為偏見的奴隸。